比利时地图中文版全图(欧洲与亚洲的分界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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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说明:李孝聪教授《历史时期欧洲地域的界定》一文,原载《历史地理》第15辑,上海人民出版社,1999年。微信版是缩写本,引用请以原发表版本为准。】
欧洲与亚洲的分划
李孝聪
欧洲和亚洲是一个大陆,其分界,习惯地被认为北起乌拉尔山、乌拉尔河,南经里海,高加索山,黑海至博斯普鲁斯与达达尼尔海峡。可是,历史上的欧、亚分界的标志是不是从来就是这样的呢?
查阅19世纪中叶以前欧洲人编制的世界地图、欧洲地图或亚洲地图,会发现历史上欧洲和亚洲的分界从黑海向北历来就不固定。随着欧洲人对这块大陆的地理视野逐步深入,随着欧洲人的政治势力逐步扩大,欧洲人对欧、亚洲分界的标志逐渐变化。现行欧洲与亚洲的分界线只是近一个世纪以来才约定俗成的。
“欧罗巴(Europe)和亚细亚(Asia)这两个名词,作为大陆的名称在古希腊人的荷马时代还未出现。但是后来,欧罗巴一词是指向着日落的爱琴海海岸,而亚细亚一词则指向着日出的海岸。”(詹姆斯,1982:20)这两个地名的语源,一般认为欧罗巴一词最早来自古埃及语,后传入腓尼基语,词根为 ereb ,原义为日落。腓尼基人生活在东地中海与黎巴嫩山脉之间狭窄的走廊地带,每天望见太阳下落的余辉撒在海面上。黎巴嫩山脉的背后是亚述人的天地,公元前9世纪腓尼基并入亚述帝国后,亚述人的语言里也开始使用这个词,并承袭腓尼基人在地中海东部的方位观,把爱琴海以西的地中海称为 ereb ,即日落之地。
腓尼基语的ereb就是europe的语源
亚细亚一词来自亚述语的亚苏 asu ,意思是太阳升起的地方。代表亚述王国的起源,由闪人(塞姆人)建立的亚述尔城(Assur)正是位于亚述人每天能最早看到太阳升起的底格里斯(Tigris)河岸。以后的希腊、罗马人亦延用了这个词的地域含义,将所有地中海以东的地区都称作 asu ,并将其读成 Asia 。
亚述语的asu意为太阳升起之地,代表亚述王国的起源,借入拉丁语就是Asia
东地中海被视为欧洲和亚洲两大地域分界的最早标志。腓尼基人的船从东地中海向着日落的方向航行,发现了亚平宁半岛的南部海角,称之为阿布里亚和卡拉布里亚;接着他们在西西里岛和撒丁岛上岸,并在那里建立了腓尼基人的城市。然后,腓尼基人经过马尔他岛,到达大海的另一岸,建立了迦太基城(今突尼斯)。从迦太基再向着日落的方向继续航行,腓尼基人又发现了比利牛斯半岛和南部狭窄的海峡,他们把海峡巨大的石壁形象地称作“大力神石柱”,分别建立了马拉加城(Malaca,腓尼基语意为食盐)和加德斯城(Gadez,腓尼基语意为有围墙之地)。
大力神石柱(the Pillars ofHercules)
从目前所知的考古发现和地名语源上看,腓尼基人的航船沿欧洲西海岸北上留下的最远足迹是里斯本(Li *** oa,一说城由腓尼基人所建,腓尼基语 hippo 为小城堡;一说源自腓尼基语 Alis ubbo ,意为快乐的海湾)。可以想象当时腓尼基人地理视野中的欧罗巴(Europe)所涵盖的地域只不过是今天地中海北部沿岸地区,并不包括整个今日欧洲。
人类早期对地球大陆认识的逐步深化是靠不断的地理考察达到的,对欧洲和亚洲分界标志的认知也是在地理考察的推动下深化的。
当古代希腊人主宰地中海世界的时候,向海外的移民主要借助海船,向北穿过今日达达尼尔海峡和博斯普鲁斯海峡进入黑海沿岸,公元七世纪前后在海峡口建立了拜占廷城(Byzantium,今伊斯坦布尔),在流入黑海的多瑙河口建造了伊斯特洛斯(Istros),在第聂伯河河口建造了蒂拉斯(Tyras),在布格河河口建造了奥尔比亚,以及奥德苏斯(Ordyssos,即今敖德萨),朋提卡潘等城市聚落。黑海东岸的库班河口,高加索山南的里奥尼河口也都建立了古希腊的殖民地,这一带许多地名的语源均来自古希腊语。古希腊人的海外殖民改变了腓尼基人对欧罗巴和亚细亚大陆狭隘的理解。
公元前5世纪希腊文学家赫卡泰(Hecataeus,-475?)在他的著名散文之一《地球的描述》(Periodosges)中,把地球分为南北两部分来讲述,一部讲欧洲,另一部讲欧洲以外的世界,即亚洲和利比亚。他采用当时习用的把欧洲和亚洲沿着赫勒斯滂(Hellespont)、黑海(Euxine)、高加索山脉和里海分开的办法。赫勒斯滂(Hellespont)是古代希腊人对今达达尼尔海峡的称呼,利比亚代表非洲。显然赫卡泰对欧、亚两大地域的划分已不局限于亚述人和腓尼基人对他们所活动的底格里斯河、幼发拉底河的两河流域与地中海沿岸地区的认识和理解。黑海开始作为欧、亚大陆分界的一个标志。
赫卡泰(Hecataeus)的世界观
一百年后,希罗多德通过从地中海经黑海沿岸,向东向南穿越波斯帝国多年旅途的亲身观察,在《历史》一书中对已然扩大了的欧洲和亚洲作了更详细的描述。希罗多德不相信人所居住的大陆被内海和外面的环海包围,而他对黑海、里海以北究竟是陆地还是海洋,也不清楚,因此他认为欧洲和亚洲是以一种不明确的方式向北和向东延伸的,坚持认为南面存在一个连续不断的海洋,反对将地球划为南北两半部。“他是之一个将亚洲和非洲界线从尼罗河改为苏伊士地峡的人。”(保罗·佩迪什,1983:45)
希罗多德的世界观
发生在公元前四世纪的两次划时代的探险远征,更广地打开了古希腊人的地理视野。
前 334年亚历山大远征,穿过小亚细亚半岛和波斯帝国的西部,沿地中海东岸向南进入埃及,在靠近尼罗河三角洲的地方建造了著名的亚历山大城。然后横越古巴比伦地区与波斯帝国,向东直推进至印度河流域,抵达今日中亚的撒马尔罕。他们从波斯人的语言里知道被当地人称作信都(Sindhu)的地方,更靠近太阳升起的东方,所以也算亚细亚的范围(希腊人写作 Indus)。亚历山大甚至想探索里海的海岸,解决里海是否与想象中的外海相连的问题,那是长久以来古希腊人在向北方殖民过程中始终未能明了的地域之迷,但由于猝然去世而未竟其功。
亚历山大远征图
前 330~300年间,希腊探险家毕西亚斯(Pytheas)驾船从伊比利亚半岛的东海岸沿着海岸向地中海以西的外海驶去,可能是为了探查被腓尼基人控制的锡的秘密产地。他从马赛利亚(Massalia,今马赛)出发,偷偷驶出大力神石柱(今直布罗陀海峡),绕过腓尼基人控制的加德斯城(今加的斯)所在的海湾,沿着伊比利亚西海岸北行。经过今日的法国西海岸,沿着不列颠岛的海岸绕了一个圈。当他的航船离开不列颠岛,又向东越过海峡光顾了今日的易北河口一带。毕西亚斯的故事反映前四世纪古希腊人的地理视野已经到达了今日的西欧。
毕西亚斯使前四世纪古希腊人的地理视野到达了今日的西欧
亚历山大的远征在经度上延展了亚洲的范围,毕西亚斯的航海探险则从纬度上扩展了欧洲的幅员。
被称为“地理学之父”的希腊人埃拉托色尼(Eratosthenes,ca. -192)在前三世纪绘制了一幅世界地图,他仍然是用古希腊爱奥尼亚人传统的划分 *** ,将地中海、黑海、高加索山脉和里海作为标志来表示欧洲和亚洲的分界。但是不列颠岛已经出现在欧洲的西北,India已被标志在亚洲的东部。不过,里海与外环的海洋仍然相连,除了地中海、黑海和 *** 半岛的海岸线画的比较准确外,其它地方都粗略不实。而更远一点的欧洲北方大陆还是浑沌一片,连最主要的山脉、河流都没有表现,更谈不上划出欧洲和亚洲的分界了。
埃拉托色尼(Eratosthenes)的世界观
对西欧和中欧本土真正的发现是由罗马人完成的。在前二世纪和一世纪期间,罗马人进入了西班牙、高卢、比利时、不列颠和日耳曼等地区。公元一世纪初罗马帝国的势力越过了阿尔卑斯山,来到易北河口,转而向北而发现了日德兰半岛。尽管后来罗马军团向南撤退,选择了易于防守的莱茵河、多瑙河作为其北部边界,而今日欧洲的中西部和北部基本上已经在他们的地理视野中了。在东方,罗马军团的远征扫荡了黑海以北斯基泰人的草原,高加索山南部的亚美尼亚。
所有这些陆上的行动,导致罗马人对欧洲和亚洲大陆认识的深入,但是他们还是没有弄清里海周围的情况。
罗马人对北欧大陆的地理发现蕴育了托勒密(Ptolemaeus,90—168)的世界地图。托勒密比较准确地画出了欧洲大陆的轮廓,特别是西北海岸线,在欧洲大陆内部画出了莱茵河、易北河与多瑙河,只是没有表现斯堪的纳维亚半岛。黑海北部画出了顿河,东部标出了高加索山。里海虽然已经画成封闭的内陆湖,甚至还有一些流入的河流,不过研究地理学史的学者认为有关里海及其河流可能是托勒密随意所致,不能代表当时人的一般认识。南方印度洋的海岸线,也较之过去前进了一步。更为重要的是:托勒密在他的地图上,将欧洲的名称(Europa),横写在整个欧洲大陆上,东界是黑海、亚速夫海和顿河。
托勒密的世界地图代表了古代欧洲人地理视野的顶峰,他死后很多世纪都没有人再画出与之相当的地图,所以托勒密的世界地图也代表了中世纪以前欧洲人对欧洲与亚洲两块大陆划分的界定。
托勒密的世界地图代表了古代欧洲人地理视野的顶峰
中世纪的欧洲被基督教神学思想所笼罩,地理视野又重新闭塞起来。在基督教经院哲学统治时期的欧洲,使用一种反映幻想中的居住世界的三分体地图,图上没有曾经被希腊人已认知的地中海海岸线,而是用一个四周环绕着海洋的圆来表示陆地,在陆地的中间安排一个T形水体。T字横线的一端代表爱琴海和黑海(北方),另一端代表尼罗河与红海(南方)。T字垂直的竖线代表地中海。T字型水体分隔的三部分代表当时欧洲人眼界中的欧洲、亚洲和非洲三块大陆。这种类型的地图叫做T-O形地图。亚洲位于图的上方,也就是东方,它与欧洲的分界是爱琴海和黑海,与非洲的分界是尼罗河与红海。欧洲在图的左下方,地中海是它与非洲的分界。
欧洲中世纪的T-O形地图,亚洲位于图的上方
T-O形地图在制图学技术上明显倒退了,它在欧洲流行的时期大约是十二至十五世纪。我们不能用这种地图来说明那个时代对欧洲与亚洲分界的真正认识,实际上许多往来于中亚内陆的商旅和他们的行记已经填补了那个时期人类对亚洲腹地认识上的空白,只不过还没有在地图上有所表现或者流传下来。
再一次从地图上明确地表示欧洲与亚洲的划分,是随着十六世纪以来欧洲人制图技术的进步,新式地图的面世而实现的。让我们看看近五百年来欧洲人在地图上是如何划分欧洲和亚洲——
1482年版施尼策的“世界图”(Claudius Ptolemy: The World)。这幅由日耳曼人在乌尔姆刻印的世界地图是在公元二世纪托勒密地图的基础上重新编绘,沿用了以黑海、亚速海和顿河作为欧、亚分界的观点。
Claudius Ptolemy, The World, 1482
1570年版奥特吕斯(Abraham Ortelius)"世界地图"。在十五世纪欧洲人的航海地理大发现的基础上,荷兰人墨卡托(Gerardus Mercator, 1512-1594)设计出一种适合于航海的投影地图,比利时地图学者奥特吕斯在1570年编制出这种新式投影用经纬网控制的双半球世界地图。在他的新图中仍以亚速海和顿河来划分欧洲与亚洲。后来利玛窦(Matteo Ricci 1552--1610)把奥特吕斯的世界地图带到中国,编绘出自己的中文《坤舆万国全图》,利氏也延用了上述划分法,欧罗巴的“欧”字没有越过顿河。
1570年版奥特吕斯(Abraham Ortelius)"世界地图"
明《坤舆万国全图》
1618年版威廉·布劳(Willem Blaeu)“亚洲”地图。著名的荷兰制图家威廉·布劳于1618年前后在阿姆斯特丹编绘印制了一幅画有经纬网的亚洲投影地图,较详细地表现从小亚细亚半岛东至菲律宾、日本的亚洲各地区的全貌。在这幅地图上,欧、亚大陆的南部分界还是以黑海、亚速海和顿河来划分,顿河源头以北分界线穿过一片空白,到白海的西海岸为止。俄罗斯被标在亚洲范围内。
1618年版威廉·布劳(Willem Blaeu)“亚洲”地图中,俄罗斯被标在亚洲范围内
1623-1630年版洪迪尤斯-詹森(Jodocus Hondius-Jan Jansson)的“新欧洲地图”。另一位著名的荷兰制图家洪迪尤斯和他的伙伴詹森一起与威廉·布劳家族竞争,于大致相当的年代,也在阿姆斯特丹用类似的编绘手法,出版了一幅画有经纬网的新欧洲投影地图。在这幅十七世纪前期最形象、迷人的欧洲地图上,用红绿两种颜色标出了欧洲和亚洲的范围。其分界线,南部仍然以爱琴海、黑海、亚速海和顿河来划分,北方则以白海为界。顿河以北的内陆用奥卡河与德维纳河来界分,而且详细地标写出德维纳河沿途的地名。这是之一次明确地用伏尔加河的西侧支流奥卡河与流入白海的北德维纳河作为欧洲和亚洲大陆的分界线。俄罗斯的西文拼写Russia被横写在欧洲与亚洲的分界线两侧。
1623-1630年版的“新欧洲地图”,俄罗斯的西文拼写Russia被横写在欧洲与亚洲的分界线两侧
以上几幅地图说明,十七世纪以前欧洲人对黑海以北的欧、亚内陆的划分一直用顿河为标志,从十七世纪开始,欧洲人可能从活跃在芬兰湾南部的诺夫哥罗德人,以及从白海沿德维纳河溯流而上的瓦兰几亚人,获得了新的地理信息,逐渐认识了欧洲北方的内陆。这个信息的传递大概经历了很长的时间。但是,在欧洲人最初的观念中,并不把被东斯拉夫人称之为“罗斯”(Rus)的国家划入欧洲的领域,而是将其与东方的鞑靼人(Tartaria)一起算作亚洲的部分,至多接受“罗斯”的位置是横跨欧洲和亚洲的分界线。
1652年版维斯切尔(Nicholas Visscher)“新地球全图”,这幅还是在荷兰阿姆斯特丹印制的世界地图,图上红绿两色的欧洲与亚洲之间的划分线,在亚速海以上先是沿着顿河指向东北,然后越过顿河与伏尔加河之间狭窄的高地,利用一段流入里海的伏尔加河作为分界。再近乎垂直地伸向北方内陆,沿着向北流的“伯朝拉河”,直至今巴伦支海的伯朝拉湾。再北一点的新地岛划作亚洲部分。在地图上将欧亚分界线从北德维纳河东移至伯朝拉河,是西欧人同俄罗斯人信息交流的结果。
1652年版维斯切尔(Nicholas Visscher)“新地球全图”,将欧亚分界线从北德维纳河东移至伯朝拉河
十五世纪俄罗斯人征服了诺夫哥罗德,前往北海沿岸渔场的俄罗斯人最初在北德维纳河下游的霍尔莫戈雷村建立据点,十六世纪初,俄罗斯人沿着诺夫哥罗德人已经开辟的通往东北边陲的道路,来到伯朝拉河流域,并踏上了北部的石山。“石山”是早期俄罗斯人对乌拉尔山脉的称呼。在接下来的近一个世纪里,西欧的荷兰和英国的航海者追随英勇的荷兰威廉·巴伦支船长(Willem Barents, 1550--1597),从北方寻找通往中国和印度的“东方航线”时,经常遇到这些出没于伯朝拉湾的俄罗斯水手,对乌拉尔山脉与伯朝拉河之间地区的新地理信息就这样传回欧洲。
从十七世纪下半叶开始,在荷兰制图师编印的双半球投影世界地图上,亚洲的西部界线再次向东退缩。例如:1668年德·维特(Frederick de Wit)在阿姆斯特丹印制的“新地球全图”,1696年阿拉德(Carel Allard)在阿姆斯特丹印制的“平面球形地球图”,都将欧洲与亚洲在大陆北部的分界线从伯朝拉河东移至乌拉尔山东面的鄂毕河,南方仍然以伏尔加河与顿河作为分界。
1668年德·维特“新地球全图”(上图)与1696年阿拉德“平面球形地球图”(下图),都将欧亚分界线东移至鄂毕河,但南方仍然以伏尔加河与顿河作为分界。
荷兰布劳制图家族的第二代传人小布劳(Joan Blaeu )在1665年版的世界地图上也做了相应的改动。但是,亚洲的西侧并不标志欧洲,而是俄罗斯或莫斯科(公国),地图上欧洲的字样只写到俄罗斯的西界为止。还有一些欧洲人绘制的世界地图干脆不标“欧洲”字样,而是用不同颜色表现当时各个国家的疆界而已。也就是说,在欧洲人的观念里已经将俄罗斯人从亚洲的范畴中区别出来,可是还不承认他们是完全意义上的欧洲的一部分。
在小布劳(Joan Blaeu )1665年版的世界地图上,欧洲的字样只写到俄罗斯的西界为止
上述划分法大约持续了一个世纪,至十八世纪后半叶,又出现了变动。
一帧1777年印制的“亚洲新图”,亚洲的西界开始用乌拉尔山作标志,但是南部仍然用伏尔加河与顿河作为分界,还没有以乌拉尔河和里海作为标志。
1812年在伦敦由菲利普出版的“亚洲地图”(ASIA,Published by R. Phillips in London, 1812)北部以乌拉尔山作两大洲的划分标志。从伯朝拉河的源头,两大洲的分界线离开了乌拉尔山,转向西南以卡马河(Kama)为分界,顺卡马河南下。当卡马河汇入伏尔加河之后,从萨马拉(Samara,一度改称古比雪夫)以南用伏尔加河作为分界。至察里津(Tsaritsin,今伏尔加格勒),再向西转,以顿河作为分界,入亚速海和黑海。
大约在十九世纪中叶,欧洲人编制的地图采用了与今天基本一致的欧、亚两大洲划分标志。如:1851年英国制图师塔利斯(John Tallis)的东半球图将英文欧洲的最后一个字母标在乌拉尔山西侧,英文亚洲的之一个字母标在咸海(Aral Sea)的东侧。
1851年英国制图师塔利斯(John Tallis)的东半球图
在1855年拉普金(Rapkin)的亚洲图上欧洲和亚洲的分界与今天习惯的划分标志完全一样了,乌拉尔山脉南段采用沿乌拉尔河,经过奥伦堡(Orenburg)的走向为两大洲划分标志。
1855年拉普金"俄罗斯的亚洲部分地图"欧亚分界与今天的划分完全一样
从以上列举的一些欧洲人绘制的地图来看,近三个世纪内欧洲和亚洲的划分是在不断地变动,或者说亚欧分界逐渐向东移动。这些变动一方面反映俄罗斯在亚洲的扩张,另一方面因为俄国对欧洲相邻地区的领土要求反而使它异常孤立,疆界向西大大推进,却日益受到近邻的敌视。直到1815年,俄国才成为欧洲政治体系中强有力的参与者。这就是为什么有一个时期亚洲的西界已经向东移动,而欧洲人的地图并不将“欧洲”的地域东界跨过俄罗斯的原因。
俄国对欧洲相邻地区的领土要求使它异常孤立,日益受到近邻的敌视。
总之,从十六世纪开始,在欧、亚内陆两大洲的划分标志先是顿河与白海,而后是奥卡河与德维纳河,再后是伯朝河与伏尔加河,然后是鄂毕河与伏尔加河,最后才是乌拉尔山与乌拉尔河等。而欧洲地域的界定,也是先以俄罗斯西界为其东边的极限,然后将俄国容纳进去,渐渐形成今日欧洲的概念。
当代,在英国《不列颠百科全书》中被地理学家确认并采用的欧洲和亚洲的分界线是:沿着乌拉尔山脉的东麓向南,然后顺乌拉尔河转向西南,到达里海北岸;从这里沿着里海低地再向西南到达库马河口,然后顺库马河折向西北,抵达亚速海;经过刻赤海峡,进入黑海;再沿黑海东岸、南岸向西,穿过博斯普鲁斯海峡和达达尼尔海峡,沿地中海东岸,抵苏伊士地峡。
欧亚分界线
人们会发现,英国《不列颠百科全书》中对里海与黑海之间欧、亚分界,采用库马河为标志,同习惯上采用高加索山作为分界是有区别的。为什么英国人的看法与国际通行的划分会不一样?应该以哪一个为标准?这个区别是否还会带来地区间的政治纠纷?是值得今天人们思索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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