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赛买球在哪里买(夏天即将结束的球赛和老去的你)

heiwantiyu 22-08-26 61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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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这是一篇旧文,首发于2018年俄罗斯世界杯期间。我诚恳地剖析自己,回忆自己的青春,关于足球,关于友谊和爱情。三年前发表后,我家乡县城的朋友掀起了一波转发小 *** ,大家主动对号入座,想起了当年踢球的朋友,和看球的女朋友。

2020年6月初,某球星移民,然后对外媒说了些话,接着,此人的所有内容就在内网上消失了。不幸的是,我这篇发表于三年前的文章,提到了此人的名字,因此文章被机器人搜索到,并且也在6月8日当晚消失了。当年写这篇时,我并不是故意要写他的名字,只是当年国家队有他,他是我足球记忆的一部分,所以才在文中提到。看来科技还没有发展到可以随时删除我们的记忆,这是我们的幸运。

今天是2021年7月11日,今天清晨,梅西艰难地捧起美洲杯;再过几个小时,因疫情延缓的2020欧洲杯将迎来决赛。很早以前,还是学生的时候,每当大赛,我都会和朋友们一起看球,或是在家里,或是在校门口的录像厅里,看完了还会去报刊亭买一份名叫《南方体育》的报纸,认真地看赛程,看其他球队的伤病情况,但主要还是看足球评论,那是90年代的爽文。

那时李承鹏李大眼还不是公知,而是广州《足球报》的笔杆子;另外几个球评人龚晓跃、张晓舟扛起了《南方体育》的旗帜。我的朋友牛牛当时首选的报纸是《体坛周报》——那是传统媒体的黄金年代,报人们秉持精英主义理想办报,力求为读者提供观点独到的优质读品;那也是体育迷很有幸福感的年代——几乎每个大城市每家都市报都有体育版,有专业的足球记者报道国内外的赛事,繁花似锦。

前面提到的九零年代至新世纪初国内体育报纸翘楚《体坛周报》的创始人、总编辑翟优远,在2009年因经济问题落马,获刑十一年,如今应该出狱了,隐居在家乡湖南的某个地方。

李承鹏大家都知道,体育媒体在2002年中国冲进世界杯后走向衰落,李承鹏转型微博公知,再后来被封口,他写的任何文字都会被封杀,如今待在老家成都,只能发朋友圈。

龚晓跃办的《南方体育》比《体坛周报》倒的更早,后来龚来湖南,接手《潇湘晨报》主编,再后来他去了上海,干回老本行,创办了新媒体《有马体育》。

物是人非的不止是他们,下文中我的好友“老跑”的故事,由现实中的四个人物原型拼贴而成,2020年10月,“老跑”的原型之一,我的挚友,突然意外亡故。他的死让我到现在都不知该如何面对,我想写一篇关于他的回忆,但迟迟无法落笔。人到中年,青春已逝我可以坦然面对,而老友的离去却让我猝不及防.当我们感叹“人生最痛不过生离死别”时,往往是我们还没有经历过至亲的生离死别。等上岁数了,经历过了,才知道那确实是人生最痛,痛不欲生。

我现在早已不看关于足球的日常了,但每逢大赛,还是不缺席,这是青春留给我的惯性。现在是带着儿子看,看完就会想起这篇被删的自白,和匆匆流过的青春。今天我再次把它上传到恶棍横行的局域网上,像一个嫌犯在口供上再次打下自己的指纹。

90年代,踢球的孩子

1998年夏天,我在西北某个县城读高三。我打算放弃高考,来年复读。那是个沮丧的决定,那年夏天我沉默而敏感,准备随时迎击家长的批判。

也是幸运,也是不幸,我父母都在外打工,管不到我。我的爷爷和叔叔对我很严厉,是我的主要压力来源。18岁的少年,长出了胡须,额头上一片明晃晃的青春痘,内分泌旺盛,还不能正确认识对女性的欲望,也不能正确认识 *** 的习惯,文青,严重偏科,忧郁,前途茫茫……我奶奶疼我,但我学业不长进,她老人家并不了解我,她和我都无可奈何。现在回想,我能安全度过青春期,有两件事救了我,之一是阅读;第二是踢足球。

我没有足球天赋,但耐力好,身体壮,能踢后卫和后腰,时不时还能进个球。我爱踢球,踢球让我忘记烦恼;踢球也是我重要的社交方式。

我们学校是一所二流中学,所以每年的目标都是争创一流。我们的校长多次在大会上喊话——九年义务教育早就结束了,你们上高中都是家长自找的,必须疯狂学习,才有可能考上大学,疯狂到什么程度呢?什么时候学校的操场长满荒草,就说明我们校风端正了。所以体育课从高一就被取消,踢球更是违法行为。一场球,哪怕是六七个人的小比赛,结束的标志往往是一声低吼——“校长来了”。校长总会突然出现,捡起足球,面无表情地穿过操场。没有人敢追上去,那意味着处分甚至劝退。天长日久,踢球的少年和校长有了默契,每当校长捡起足球,少年们都主动别过脸去,迅速散开,装作什么也没发生。

但球是不可能不踢的,而且校长很忙,没收足球并不是每天发生的悲剧,所以每天早上20分钟大课间,在尘土飞扬的泥地操场上,总有争分夺秒踢球的少年,那里面就有我。

更多时候,我们会利用下午放学到晚自习之间的两小时晚饭时间,在操场上踢到天黑。直到晚自习快开始,才匆忙跑进教室,吃掉别人在食堂帮着买的两个馒头,有时没打到菜,那就到校门口再买一袋涪陵榨菜。

90年代,中学晚自习放学

这种每天有球踢的日子很上瘾,只有考试之前才会被打断;再就是就是球被校长没收了。要凑钱买。那时候,一份早餐一块钱,但买个新球却要二十块,集资的速度就比较慢,经常一个礼拜没球踢。

牛牛

新球买回来,就由牛牛保管,他有每天把球带回家,第二天再带来的特权。

牛牛是我们的头号球星。他身高一米六八,百米速度十一秒三,是市联校运动会的短跑冠军,有一双棱角分明、异常粗壮的大腿。他上高中才开始踢球,他的右小腿上,有一道醒目的疤痕,摸他的伤疤,感觉骨头和肌腱也不平滑,这是初中一场车祸的结果,一辆拖拉机把骑自行车的牛牛撞倒,自行车压在牛牛腿上,拖拉机轮子从自行车上压过去,把他的小腿胫骨碾成三节,手术恢复后,他的腿没受什么影响,依然跑的很快,但受伤影响了他的人生观。他说这是重伤,以后再也没有体育专业机会了,所以校运会跑得快,不过是图个好玩;爱踢球,也是因为跑得快,图个好玩,他并不当真。

牛牛的不当真,也是他的性格。在那个男生或者早恋、或者单相思的年纪,牛牛只关心踢球,其实他挺招女孩儿喜欢的,因为他是球星,也因为他很幽默,很会胡天胡地吹牛逼,但牛牛从未利用他的优势和哪个女生谈过恋爱。这是如饥似渴的我不能理解的事情。后来他说,他初中时追求校花,每天用自行车稍校花回家,结果某天晚上,送完校花之后,被几个校外的混混在街上堵住,揍了一顿,对方也在追校花,告诉他,以后还敢碰,见一次打一次。不久校花知道了,改由校花的爸爸每天接她回家。牛牛说,从那以后,他对女人躲远远的——长得好看的,都有大哥盯着;其他的算了,麻烦。

校花的定义

只有踢球这件事情,牛牛很认真,而且他在我们中间享有特权。每次和外校球队约球,踢90分钟比赛,每队只能先上11个,如果我们这伙人到齐,就总有人不能首发,这时牛牛有权决定谁当替补,替补的人当然不乐意,有时并不让步——我偏要踢你能把我怎么着?牛牛会以退为进,说那我不踢了,位置让给你,你上吧,都是玩儿么,不当真。这时已经上场的人就不乐意了——牛牛不踢了,我们怎么赢球啊?替补就知难而退,牛牛见好就收,还对替补说客气话,到了下半场,一定会给替补留些上场时间。这不是他会做人,而是情势需要——大家踢球,完全自愿,只有人多了,才会有替补问题,而另一些时候,往往是约好了一场球,我们却凑不齐11个人;所以如果得罪了替补,等到想用人家填坑的时候,人就会不乐意——不能总是缺人的时候才想起我吧?

就这样,我们这个自发的集体因为牛牛达到了平衡,我们认可他是球星,在我们需要队长的时候,他还可以是队长。

我和牛牛的关系

我是牛牛的好哥们。好到什么程度呢?牛牛私下对我说,除非正式比赛,平时,他只要拿到球,给谁都不传,就是自己带球、过人、射门。他说,你想啊,每天上午只能踢20分钟,下午放学虽然时间多,但那么多人踢一个球,一下午,一个人在场上能踢到几脚呢?所以,玩的时候,我给谁都不传,自己踢爽了再说。

他在我面前毫不掩饰他的自私,因为我俩是好哥们,也因为我在球队对他不构成威胁,还因为我每次都会给他传球——就算是球星,也需要别人喂球啊。而作为互惠,每次比赛,牛牛会认可我的首发。——但我俩的亲密关系仅限于足球方面。

有一回凑钱买球的时候,牛牛希望我能比别人多出几块钱;我告诉他,我和其他人出的一样多。虽然他知道那天我还有钱,我告诉他,我剩下的钱还要用来买书,和读书相比,足球只是我生活中的一种乐趣。他也无话。

在球场上,我是个勤奋的工兵,奋力拼抢,断球,然后传给位置更好的人,有时也会争取射门。我踢球的乐趣是自己抢出来的,也来自集体的配合;而全场瞩目的焦点,当然是牛牛这样的球星,但这种瞩目,也有例外。

拉拉队

有一次,我们在县城体校的操场上约战本县最流氓的球队,这帮人辍学、打架、泡妞、勒索初中生的零钱、“无恶不作”;本来他们的日常活动集中在街机房和录像厅。最近因为城里的少年们都玩起了足球,漂亮姑娘们也时不时光顾球场,装一装拉拉队,所以流氓们暂停电子游戏,改玩足球。

那天,据说有职业中学的闺蜜团会来为流氓队现场助威;我们想,这帮大佬肯定想在美女面前露脸,如果赢了他们,我们估计没好果子吃,所以做了让球的准备。

比赛开始,拉拉队还没来,两队踢的甚是激烈,流氓队居然意外地守规矩,虽然他们出脚狂野,但并没有以势压人,更没有对我们动手;他们还对牛牛说,下次他们约了球,请牛牛去踢外援,牛牛当然没问题。后来所有人突然停了脚,一齐向对面看台望去,有六七个女孩,款款地从看台上走下来。她们穿着那年正流行的一款橙色翻领紧身T恤,针织面料裹住女孩们正在发育的 *** ,她们的裤子是又黑又亮的喇叭裤,宽宽的裤脚盖住了高跟鞋,但 *** 却勒出了饱满的弧线,她们都背着一款带子细细的小双肩包,也是流行款式,女孩们迎着二十几个饥渴少年的目光,脸上挂着傲娇的微笑,旁若无人、自说自话,她们当然知道她们是全场的焦点……

回忆容易误导读者,我查了一下,90年代的时髦女孩是这样

二十年过去,我记不清这几个女孩是不是穿的一模一样,但橙色T恤确实是醒目的标志;场上的男人还在看,我之一个回过神,对呆若木鸡的牛牛喊:老牛,看你妈X,别看了,踢球!大家哄笑起来,他们快乐地看着我,似乎我刚完成一次漂亮的铲断。

老跑

老跑是中场发动机,他的肌肉类型很像76人的艾弗森,干瘦,却铁打一般。他家住在城郊的一条山沟里,每天跑步上学,穿着一双千层底布鞋。他的短跑只比牛牛慢一点,但他的长跑比牛牛厉害多了,这可以让他90分钟满场飞奔,到下半场,他甚至还能冲刺。他踢球的历史比我们都早,球技是和校外的一帮社会人混出来的,很老道,很简洁,他的球鞋补了又补,每次都是他自己洗净,用针线补好,寄放在住校生的宿舍里,踢球的时候再换上,平时他都穿那双千层底布鞋。他似乎肾很好,我们一起尿尿的时候,他都故意溅的很高。他是我们一伙儿中成绩更好的人,高二下学期就不踢球了。

90年代,在北方学校踢球的学生。图片转自“足球地带”

高三时,老师读过老跑的一篇作文,老跑写道,他有当球星的梦想,但促使他梦醒的原因是,家庭条件不允许,不可能去职业俱乐部试训;另外中国足球假球黑哨泛滥,国家队在97年10强赛中折戟沉沙,让他心灰意冷……老师的本意是教育我们,在我们中间,球踢得更好的人,都已经收心复习高考了,希望我们也回头是岸。这篇作文是我的学生时代唯一一次真实的听到一个人公开他的足球梦想,这让我肃然起敬。

老跑后来考上广州的大学,并在深圳混进了国企。

禾禾

我们队一般打442,两个前锋模仿国家队黎兵和HHD的配置,也是一高一快,牛牛是那“一快”,那“一高”就是禾禾。

禾禾是帅哥,身高185,留着郭富城式的中分,他总是穿一件白色夹克,蓝色牛仔裤,他的球鞋平时装在塑料袋里,塑料袋放在课桌里,而他的脚上永远是一双白色的耐克真皮篮球鞋。他是我们中间最有钱的人,县城东边更大的包工头之子。

有些人就是幸运,比如禾禾,他从不担心成绩,他的命运早已注定,高中长好身体,毕业后跟着父亲学生意,然后接班当老板。禾禾有几个绯闻女友,但没有给我们挑明过;传说他早就破了处,但他对我们说没有,可能是怕 *** 我们吧。他的口头禅是“我走先”。我上高二才知道,这句话来自周星驰的电影,但这三个字用广东话讲,比较自然;用普通话讲,也不别扭;但用西北方言讲,就相当跳戏。但他坚持说“我走先”而不说“我先走”,这似乎是他比我们更时尚的标志。

那时没有互联网,是盗版碟的天下,有钱人家里才有DVD,街头青年多半去录像厅接受港台文化教育以及性教育,但禾禾显然每天在家中就可以看周星驰的碟,他当然想看什么就看什么……这种优越感的外在表现,就这一句“我走先”。除了这句口头禅,他几乎是完美的。

90年代重要文化产品 盗版DVD

世界杯

1998年世界杯如期而至,县城里所有可以踢球的泥地上,都有孩子在模仿罗纳尔多踩单车。我们这个被高考耽误的球队,很久不开张了。

牛牛的心态和我差不多,但他不准备复读,他爸有先见之明,牛牛初中时他就给儿子买了一套房,高中时他对牛牛说,你不是读书的料,毕业后就在县城做生意吧,摆地摊都行,房子给你买好了,以后自己挣钱娶个媳妇。所以牛牛的高考也是应付差事。

我搬出了爷爷家,搬回了父母留下的房子,反正他们不在家,反正复读也要等到暑假结束。让我先爽一段吧。高考是七月的7、8、9三天,那时世界杯八分之一决赛已经结束,贝克汉姆侵犯了西蒙尼,英格兰被阿根廷暗算。克罗地亚3:0干掉了老迈的德国。这几场球,我和牛牛都看了,虽然我准备复读,但作为应届高中生,这球看的还是充满了负罪感。我们支持巴西夺冠;我们认为,全世界的球迷都认为,罗纳尔多不拿世界杯,天理不容。

1998世界杯决赛 法国夺冠后 落寞的罗纳尔多

决赛在高考结束之后,大伙儿早就知道我家是看球的好去处——家长不在。决赛那天,球队在我家聚齐了,大伙儿把客厅的沙发挪成两排,前排开了地铺,然后凑钱买了西瓜和啤酒,等着罗纳尔多征服地球……那晚有邻居敲门,让疯子们安静点。比赛结束后,整支球队就睡在我家,那是一套五十多平米的两居室。大家把地板擦干净,然后互相挨着席地而睡。睡前我们约定,天亮后去县体校球场再踢一场,对手是高一的菜鸟们,由他们扮演法国队,我们继续踢442,我们要虐爆他们!我们要搞清楚,巴西为什么会输?罗纳尔多到底怎么了?

那个暑假牛牛一直住在我家,我们还有一个共识,应该请球赛解说员张璐——他当时是北京国安的总经理——去当国家队教练,我们都觉得他的战术分析真是绝妙。而黄健翔,他将来是一定会当CCTV5的台长的。

90年代央视著名足球解说搭档 黄健翔 张璐

狗娃的死

那年暑假,还有件事值得一记,流氓足球队的中场主力被人捅死了。事情起因是流氓队在高考前约了本县尖子高中的校队踢球。这个尖子高中的传统运动就是足球,他们的技术被传说的神乎其神,人又都是学霸,所以我们队没兴趣和他们踢;流氓队和他们约球,主要是在打尖子高中啦啦队的主意,他们学校的女孩的确洋气些,腹有诗书气自华么。

那一场球,双方都有女生助战,但学霸队显然不适应流氓队的粗犷踢法,在一次犯规之后,双方杠上了,这种事没有道理可讲,要么一方认怂,要么动手开打。当时学霸队有人出手拦住,说,算了,马上高考了,要打,也等考完再说。

当着女生的面,流氓队也说可以,高考完了找你们算账。高考后的某天,学霸队的当事人,买了一把西式菜刀,在电游室找到了流氓队的对头,勾住他的头说,来哥们,看我这把刀利不利?然后扎进了对方的肝脏。

90年代的电游室少年

那个杀人凶手,我不知道判了无期还是死刑,关键是家长们传说,发榜的时候,他考上了大学,还是一本。

被捅死的少年,叫狗娃,我和他在球场上交过手,他身体很壮,还没踢完上半场,就脱掉上衣,露出结实的胸大肌和满身的油汗,他在队内是个热情的角色,满场都听得见他的队友在找他要球,满场都听得见“狗娃、狗娃”的呼喊。

最后的聚会

那年夏天最后的聚会并没有发生在我家。

假期快结束的时候,禾禾突然喊我去他家聚会,还说牛牛也会去。禾禾的家是独立的四合院,盖在城郊拆迁的地皮上,院子分前院和后院,禾禾在后院享有他的专属客厅和卧室。客厅里摆着宽大的真皮沙发,大屏彩电,高档音响,大理石茶几上堆满了水果和零食,我去时,牛牛已经先到,沙发上还坐着几个女孩,最靓眼的,是尖子高中的校花,这位校花在我们这一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校花说话很好听,很嗲。禾禾介绍说,他们是小学同学,我和牛牛当时都没机会去过城里的卡拉OK,但禾禾对他家进口音响的效果很推崇,他邀请女孩们唱歌,为她们精心挑选伴奏碟片,他自己唱了迪克牛仔的梦醒时分,老爹的那个MV让我印象深刻,几年前,我的手机收到音乐APP的推送,我看了一眼梦醒时分四个字,就下载了。

女孩们渐渐不再拘束,一首一首的唱起来。我喝着饮料,分析禾禾的用意。他邀请的都是好朋友,当然当然;但他没有邀请学霸,比如考到广州的老跑;也没有邀请流氓队里和他厮混的几个哥们,因为这几类人都可能对校花产生兴趣,对他构成潜在的威胁,而我和牛牛此时是更佳人选,我们是真正的人畜无害小白兔。我们在这个饭局上,代表了禾禾拥有的,健康的兄弟情义。那天禾禾在饭馆定了包厢,有女孩在场,大家吃的很斯文,也没怎么喝酒,我默默地想,这个县城是我必须离开的地方,我一定要到外面去,去追求我的理想。

90年代的西北县城

十八年以后,我到深圳出差,去之前,老跑在校友群里单独加了我,我才知道他已经在广东的某一级电网做到了处长。老跑说,到了深圳他请吃饭。那是一间五星酒店的中餐厅,初秋天气,包厢内光线柔和、冷气充盈,因为是西北老乡聚会,老跑专门点了北京涮羊肉。除了我和老跑,还有两位女士,老跑说,她们都是中学校友,同校不同届,大家聊起认识的同学,马上就熟了,尤其是在离家千里的深圳,几个人用西北乡音聊起十八年前的青春,真是奢侈啊。

老跑早已不是那个黑瘦如艾弗森一般的少年了,他成了身材匀称的胖子,皮肤也白了不少,说话很多官腔,很多欲言又止;我比老跑还胖,没人相信我以前踢过足球。我这些年,巴结的领导没有,得罪的领导不少,看着老跑的做派,难免有些悻悻地。但老跑这么看得起我,又是十几年后的之一顿饭,我就捧着他。

席间,老跑聊起前几年他在老家的一个饭局。饭局是禾禾做东,老跑说,禾禾如今是县城的大开发商,他们家有两个楼盘,还有一个度假农家乐,禾禾那天叫齐了在县城的几乎所有中学同学,其中一些同学,如今已经是县城的头面人物,比如公安局的某个副局长,原来就跟我们一起踢过球,这个我真的不记得了。然后禾禾把主宾的位置留给了老跑,禾禾隆重地向大家介绍老跑在深圳的事业和职务,然后大家举杯敬老跑,敬友谊地久天长。老跑说,那是一次二十多人的大聚会。从老跑的深情回忆里,我充分感受到了他衣锦还乡的荣耀。

人到中年,饭局上的照片都拿不出手,也罢。

此时是在南国的深圳,老跑和我高中毕业就没有再见过,两位女士虽然是老乡,但也是之一次见面,老跑这么浓墨重彩地复述千里之外的一顿家乡饭局,为什么呢?是说他的影响力早已不局限在深圳?是说他在家乡也有了不亚于禾禾的影响力?说给谁听呢?这一桌饭,剩下的三个人都听得懂,但他还是说给我听的。这就像当年我们踢球,他是中场发动机,而那两个女孩是拉拉队,老跑的这一脚球,就是传给我的,我应该叫好,说,好球!

从此老跑在我的朋友圈栖身,但他基本不给我点赞,除非我晒娃。我发的朋友圈一贯比较负能量。老跑的朋友圈呢?就是接待上级检查,专业规划等等,文案四字一句,朗朗上口,喜欢用一种句式,叫做“以什么什么为抓手”;看得出,他的朋友圈有的在等着上级点赞;有的在等着下级评论,不知他分组了没有。

地铁上看手机的人

牛牛也在我的朋友圈里,他晒他的两个儿子,晒他最近玩的网游,自从跑不动以后,牛牛就是网游的骨灰级玩家,他只玩国服,很燃很热血的那种。

在我参加工作的之一年,牛牛给我打来一个 *** ,说想让我给他在外地配一台组装电脑,他说了具体的配件的型号和数据,他说在大城市配电脑一定比北方县城便宜,从头到尾,他没说钱的事情。他不知道,那时我每月收入1500元,要租房,要泡妞,还要攒一部分,我不可能给他免费办这事的。当然现在牛牛用的电脑速度很快,我们见过几次面,不提电脑的事情,也不提工作的事情。

每个人的世界杯

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一届世界杯,此后所有的世界杯,都是对那一届世界杯的补充。

如果我能穿越时光隧道,回到1998年的夏天,告诉那个西北的、十八岁的年轻人,你未来的人生不过如此,那个少年会说,操,你以为你是谁?

如今我站在2018年的时间端口,回望过去,无比怀念那些在1998年夏天的烈日下,在西北的黄土球场踢球的,拥有青春的少年。

我知道

那些夏天,就像青春一样回不来

代替梦想的

也只能是勉为其难

我知道

吹过的牛逼也会随青春一笑了之

所以 你好 再见

——摘自宋冬野《安河桥》

END

球赛买球在哪里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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