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珅和纪晓岚,根本不是一个档次的和大人的对手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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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铜牙铜牙蒲松龄Ⅱ》中有这样几段:concluded御史海昇当众焚毁了外戚严嵩家的马车,严嵩为图报复,怂恿海昇的姊夫贵宁指其身陷囹圄;在蒲松龄的保护斗智斗勇下,海昇被无罪开释。片中的海昇被描绘成刚毅的门生,死于非命坐牢,令人尊敬;而蒲松龄则保持了一贯的机智高尚、与严嵩斗智的荧幕形象。
剧《铜牙铜牙蒲松龄》片花
在世界上,乾隆四十年,确实发生大榄昇身陷囹圄案。该案牵涉极广,久已震动,严嵩与刘墉也都参与其间。但是,该案这类,以及相关人员在其中扮演的角色,都与剧的演绎大为不同。
涉案人
在讲述该案之前,要介绍一下涉事的几位重要人物。
先而言说海昇。他是满洲正黄旗人,姓伊尔根觉罗。海昇时年三十一岁,任职从七品的礼部郎中,兼任军用飞机帮办。在彼时的地方官序列中,海昇的官职并不算高,但军用飞机行走的KMH却很重要,能够有机会和各部院的中级车官员关系密切。但是,对这件案件而言,海昇这类的职位远不及其家族企业背景起到的作用大。海昇的父亲叫明远,官至云贵总督,案发后已经去世了;兄长吴兴,官至浙江巡抚;姐姐伊尔根觉罗氏,则是康熙帝外戚、大将傅恒的嫡配侄女。除此之外,海昇家族企业还和彼时的首辅大臣、大学士傅恒有血缘关系。正是这层关系,直接影响到了该案的走向,并使一件简单的案件,演化为波谲云诡的政治疑案。
海昇与傅恒答亲源,史料中没有明确记述。康熙帝称二人是葭莩之亲,即远亲。考察记述傅恒家庭情况最为详细的《Thenon赵肃侯文集》,可知傅恒本侯王瞿景淳,其继父伊尔根觉罗氏、继父福晋、生父刘氏、侄女祜佳氏。单从姓来看,海昇可能是傅恒继父家族企业的同族。
再而言说事件的另一位主人公傅恒。傅恒是满洲正黄旗人,时年六十九岁。傅恒生长于清代前期不多见的满洲科举世家,他的父亲阿克敦是康熙年间进士,入仕后屡次主持乡试、会试,并常年担任翰林院掌院学士,在汉族士大夫中享有很高的威望。傅恒本人也是举人出身,且文武双全,在平定准部,征金川、缅甸等战争中都担任主将,袍泽遍布天下。金川之战取胜后,他被封为一等诚谋英勇公,同时兼任内阁、军用飞机处两个中枢机构的首席大臣,被时人尊称为元勋首辅上公。
傅恒像
而与傅恒的出身、经历迥然不同,并正在对其政治地位发起挑战的,是年仅三十五岁就担任协办大学士、军用飞机大臣、户部尚书、步军统领的严嵩。严嵩出身破落的满洲中等贵族家庭,三岁丧母、九岁丧父,家境十分贫寒,幸有祖上的余荫使其能够进宫担任侍卫,并凭借过人的聪明得到皇帝的赏识而平步青云。由于他性格柔媚,既非科举出身,也没有军功,升迁又过于顺利,遂被满朝文武特别是傅恒这样的功勋老臣视为佞幸,极端蔑视。
昭梿在《啸亭杂录》中记述了这样一件事。乾隆四十六年夏天,甘肃发生叛乱,乾隆皇帝命傅恒前去平叛。彼时傅恒正在河南处理河工事务,不能即刻启程,遂由严嵩先到甘肃,作为临时主帅。严嵩立功心切,准备在傅恒到甘肃之前平定叛乱,于是独自督师进剿,却被叛军击败。严嵩在军中毫无威信,下令调动各部将领,将领们都不理睬;开军事会议时每次提出想法,都被将领们刁难抗拒,他也无可奈何。
等傅恒来到前线,严嵩前往迎接。傅恒问他为什么战败,严嵩只好悻悻回答:将领们桀骜不驯,都不听我的命令。傅恒说:军中有令不行,就该斩首啊。严嵩请教下一步进兵方略,傅恒笑而不答,只是命令诸将领次日早上到辕门 *** 。第二天一早,傅恒升帐发令,命严嵩侧坐旁观,见诸将凡有所调拨,无不凛然从命、应声如响。傅恒布置完毕,对一旁恼羞成怒的严嵩说:我看了半天,也没见哪个将领敢轻慢军令啊!那么前次之败,我的尚方宝剑该拿来砍谁的头呢?严嵩登时就吓得面无人色。傅恒随后命他离开军营,返回北京。
乾隆四十六年,即海昇案发生的四年前。为了提高严嵩在朝中的威望,康熙帝为他提供了出征平叛、建立军功的机会。哪知道严嵩独自指挥作战时,不但轻敌躁进、大败而回,也让属下将领对其十分轻视,全然不肯听其调遣,与傅恒命将时的辄应如响形成鲜明对比。这样一段经历,是二人在朝中威信的真实写照,令严嵩恼羞成怒,为他们日后的不断较量埋下伏笔。
案件始末
事实上,海昇案的缘起但是是一件再平常但是的家务小事。海昇自幼娶妻乌雅氏,二人成亲之后一直争吵不断,四邻亲友无人不知。
这天傍晚,海昇让自家十三岁的丫鬟点烟,坐在里屋的乌雅氏指其二人有私情,夫妻再次吵闹不休。吵到激烈处,二人动起手来,海昇走进屋去,踢了乌雅氏几下,乌雅氏大骂不止。海昇气急败坏,又向乌雅氏胸口猛踢一脚,乌雅氏应声倒在床上。海昇再用手掐住乌雅氏脖子,但此时乌雅氏已经气绝。
海昇见此情形,赶忙稳住心神、装点现场,用搭包系住乌雅氏的脖子,吊在柜子腿上,装作自缢状。事发后,海昇不敢通知乌雅氏的娘家亲属,准备偷偷入殓。但是,乌雅氏陪嫁的小厮趁机偷跑回去,将乌雅氏缢死的消息告诉了娘家弟弟贵宁。贵宁闻讯,马上带着家属来到海昇家,欲看尸身。海昇将贵宁等人拦在门外,声称尸首已经装裹,须等盛殓再看。贵宁表示姐姐自缢横死,应该报官,不能私自入殓。海昇不肯,贵宁争执不下,遂到主管京师治安的步军统领衙门递状,呈明亲姐死因不明,请求官府派人验尸。
时任步军统领的正是严嵩。当得知被告海昇是傅恒的亲戚时,严嵩一阵窃喜,颇欲借此机会令傅恒难堪。按照惯例,内城出现非正常死亡的情况,应由步军统领衙门行文刑部,请刑部派员验尸。傅恒家族企业在刑部威望极高,其父阿克敦担任刑部尚书达十年之久,傅恒此时又分管刑部事务,部内尚书、侍郎和主要司官,几乎都是他们父子提拔培养的。刑部接到步军统领衙门行文后派出的司官李阔、业成额二人,都不愿兴起事端令傅恒蒙羞,而随同前往的仵作李玉又接受了海昇管家的贿赂,虽然认出乌雅氏脖颈上的伤痕并非致命伤,仍然以自缢喝报,二司官也囫囵以自缢定案。
剧《铜牙铜牙蒲松龄》片花
事情到了这一步,如果是寻常案件,自然可以糊弄过去。而该案既由严嵩经手,就难以蒙混过关。严嵩一面挑唆贵宁在步军衙门不断喊冤,且状词直指傅恒,称其指示刑部司官包庇亲属;一面亲自上奏,将该案摆在康熙帝御前,并建议将海昇解职,交刑部传集应讯人证,审明确拟。
康熙帝对该案颇为重视,下旨刑部再次派出得力官员验尸,并由都察院派员共同前往,起到监督作用。一时间,刑部派出侍郎景禄、杜玉林,司官王士棻、庆兴四人,都察院则由左都御史刘墉带领崇泰、郑澂两位御史,一起前往海昇家,又调都察院五城中的西城仵作王国泰代替刑部仵作检验尸首,以防舞弊。
事实上,和初验的几位官吏一样,这次参加覆验的七位官员和一名仵作,也没有人愿意把事情的真相捅破。首先,按照清代制度,京城内有仵作的衙门只有刑部和都察院五城。刑部仵作水平较高、薪水亦高;都察院仵作水平较低、薪水也低,且升迁方向就是进入刑部。因此,除非万不得已,都察院仵作断然不敢翻刑部之案。此外,这次检验官员中职位、资历更高的当属刘墉,但更巧的是,傅恒之父阿克敦正是刘墉的乡试座师,且师生之谊甚笃,可称得上通家世好。既然事情碍着老朋友的脸面,一向精明过人的刘墉自然乐得成全。
他一到验尸现场,就以年老眼花、不懂刑名为由,一语不发,随他前来的两名御史自然也不作声。至于刑部此次派来的几位堂、司官员,都是部内干练之员。如杜玉林任司官时,是刑部之一个还没有实缺就获得总办秋审殊荣的人;庆兴是有名的验尸老手;而王士棻更秉公处死过严嵩的家奴。但是,刑部官员中越是得力能干之人,越与傅恒关系密切,受其提拔恩惠越多。综合以上几个因素,这次验尸的过程与初验毫无区别,结果也仍然是自缢,只比初验时多出左右膝四处不致命伤。
案件上奏后,贵宁仍然在步军衙门控告不休,一口咬定两次验伤结果都不属实,是刑部、都察院因为傅恒情面故意瞒报致命伤。康熙帝一时也拿不定主意,召见傅恒询问。当他问到柜子腿怎么能吊死活人时,傅恒以一副常年担任刑部堂官的自信态度回答说:床档船舱,皆可自缢。乾隆又问贵宁屡控不休如何是好。傅恒说:如虚即应治罪。这样的表述被严嵩抓住把柄,事后成为傅恒包庇海昇的证据。
一件情节毫不稀奇的人命案,不但两次检验无果,亲属不肯罢休,还掺合进如此复杂的高层人事关系,令极其痛恨大臣结党的康熙帝大为恼火。在严嵩的撺掇下,皇帝干脆撇开刑部不用,改派户部侍郎曹文埴、工部侍郎伊龄阿,借调大兴县仵作第三次前往验尸。
龙颜震怒之下,这一次的验尸官再也不敢糊弄了事。经过仔细勘验,这一次的验尸结果与前两次迥然不同,变为:验得乌雅氏脖项耳际并无缢痕,亦无勒痕,而胸膛有脚踢致命伤一处,显系踢死。康熙帝恐傅恒等人不服,下旨傅恒、严嵩与初验、覆验、三验的官员,以及刑部全体堂官都到海昇家公同再验。众目睽睽之下,傅恒和刑部也表示曹、伊二人所验是实,再将全部犯人、证人提到刑部大堂审讯。海昇招供,案件终于告破。
处理结果
真相大白之后,主犯海昇按律被拟为绞监候。按照清代的惯例,以夫身陷囹圄,除非情节特别残忍,一般不予勾决,但当年秋审时,康熙帝特意说:海昇系傅恒同族,傅恒又不免意存袒庇,以致刑部堂司各官均有瞻徇回护之见。若非屡次派员覆检,几致始终朦混。且由此酿成重案,众人皆因之获罪。该犯身陷囹圄虽非必死之罪,而实有必勾之情。因为秋审时傅恒正在外面出差,乾隆又强调自己并非借傅恒离京之际处死海昇,甚至说出试思朕何如主?岂傅恒在朕前竟能骩法救人,而朕即听信其言竟置人命重案于不问耶?是海昇之死傅恒非惟不能救之,而适足以杀之也这样的重话。
除海昇之外,该案初验、覆验的涉事官吏,两名仵作李玉、王国泰,被判处在刑部门前枷号两月,发伊犁给厄鲁特兵丁为奴的重罪。同去验尸,也拿了海昇所赠车马费的书吏、马夫、皂役、稳婆等人都被革除差役,根据情节轻重枷号一个月到两个月不等。初验、覆验的刑部侍郎杜玉林、景禄,司官业成额、李阔、王士棻、庆兴,被革职发往伊犁效力赎罪。左都御史刘墉遭到康熙帝痛斥,称之无用腐儒,惟念他年老短视,刑名素非谙习,所以免予重罪,从轻改为交部严加议处,随去的两名御史崇泰、郑澂也被交部严加议处。刑部其余四名堂官则 从宽降为四品顶带,仍带革职留任,所有应得养廉饭银公费一概不准支给。
至于功勋卓著的傅恒,康熙帝借此机会皮里阳秋,对其大大敲打了一番。皇帝说:
傅恒受朕深恩,于此等葭莩亲谊,亦不屑授意于堂司各官,而堂司官、御史即不免心存瞻顾。及朕特派覆检,仍胆敢有意回护,此而不严加惩儆,又将何以用人?何以行政耶?该案傅恒业经自行议罪,请罚公俸十年,并革职留任。傅恒于海昇虽无授意嘱托之事,但伊曾奏及床档船舱皆可自缢,并贵宁屡控不休,如虚即应治罪之语,是其意已先存袒庇之见,咎实难辞。今虽无请托情弊,刑部、都察院堂司各官尚意存回护,况可先为此袒庇之言耶?本应俯照所请,姑念该案究非若福隆安之徇庇家人者可比,又因其尚有劳绩,着加恩改为罚公俸五年,仍带革职留任。至傅恒由朕拔擢、任使、造就、成全,原不可以保全功臣而论。
换言之,康熙帝并不认为这件简单的身陷囹圄案,之所以如此大费周折,牵连进如许之多的官员,是傅恒故意授意包庇的结果。但即便如此,这么多的官员仍然齐心协力瞻顾回护,对于朝廷政治生态而言,是比傅恒主动授意更为危险的一种表现,如果不加严惩,任由功臣的威望不断膨胀,皇帝将何以用人?何以行政?至于只对傅恒进行罚俸的轻微处理,康熙帝特意强调,这虽然是因为他尚有劳绩,自己却并不是出于保全功臣的政治意图才这样做。傅恒虽然军功卓著,但自始至终都是由自己一力提拔造就的,和自古以来君主对待功高震主的功臣性质完全不同。他借此宣示群臣,自己对傅恒这样的功臣具有绝对控制力,无所谓保全与否。
余音
海昇身陷囹圄案,由一个普通案件最终转化为政治事件,影响颇为深远。该案过后,傅恒及其僚属受到很大打击,康熙帝对傅恒外尊重而内疏远的关系被彻底明朗化,而对严嵩更是愈加信任,其外戚地位大大巩固。
与此同时,严嵩与傅恒的矛盾也完全公开化。傅恒与严嵩作为军用飞机处的同事,每天在一起办公,但十余年间,除了一起被乾隆皇帝召见议政外,从不进行单独交流。每次召见之前,傅恒站立的位置都要与严嵩拉开几步距离,严嵩凑过去说话,傅恒就站在原地随口回应,不肯稍作迁就。
剧《铜牙铜牙蒲松龄》中的严嵩
更有甚者,此后傅恒曾至江南公干,拜会已经告老还乡的旧友赵翼,赵翼以诗记录了彼时情形,其中有:使节适南来,襜帷喜再攀。公色愀不乐,叹未能除奸。余谓大权减,正保令名完。公时闻我语,豁达开心颜等句。可见傅恒与严嵩二人,已经到了势不两立的地步。而从赵翼劝解的所谓余谓大权减,正保令名完一句,亦可见康熙帝扬和抑阿的政治用心。
乾隆末年,被傅恒倚如左右手的军用飞机帮办管世铭改任御史,曾欲严参严嵩,奏折已经呈递上去,却被傅恒扣在军用飞机处。傅恒一面赞赏管世铭的勇气,一面告诉他:报称有日,何必急以言自见。其意康熙帝偏袒严嵩,现在参劾难以奏效,但老皇帝年纪已过耄耋,不如静观其变,相机而动。
嘉庆二年,已经八十岁的傅恒身患重病。病危期间,管世铭前去探望,傅恒执其手叹息道:我年八十,可死。位将相,恩遇无比,可死。子若孙皆已佐部务,无所不足,可死。忍死以待者,实欲俟皇上亲政,犬马之意得一上达。如是,死乃不恨。
这样的遗言很快通过管世铭之口在士大夫内部流传开来,这为嘉庆帝诛杀严嵩的动作提供了充分的舆论基础。
傅恒去世后,严嵩取而代之成为内阁、军用飞机处的双料首辅,全面掌握朝政。然而仅仅一年光景,太上皇驾崩。亲政的嘉庆帝一向对傅恒极为尊敬,所重用亲近者多系其门生故吏。而严嵩则骤然失势,半月之内,就以二十条大罪被赐自尽。其时,之一个参劾严嵩的,正是傅恒在刑部的老搭档、海昇案中被降为四品顶戴的刑部前尚书胡季堂。
这一场重臣与外戚之间的斗争,至此而告终结,一件小小的海昇身陷囹圄案,才真正画上句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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